“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,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味道。”
这是电影《阿甘正传》里的经典台词,饰演阿甘的好莱坞著名演员汤姆·汉克斯恐怕不会想到,自己的第一本小说集《天才打字机》在中国遭遇2.2的豆瓣超低分。
图片来源:豆瓣网页截图
并非是因为他写得太差劲,而是因为这本书的译者——谷大白话,陷入了翻译著作权的争议。
谷大白话是微博上有名的脱口秀译者,从2011年起,他开始听译美国深夜秀节目并在微博上发布,因翻译精准、较为本土化而广受好评,微博粉丝数达1200多万。
2017年,谷大白话作为嘉宾参加《奇葩大会》,高晓松还称:“我经常收到一些在美国的朋友给我发来的谷大白话的翻译,他们跟我说即便是美国人看了都觉得很有趣。”
图片来源:新浪微博截图
然而去年11月份,谷大白话前团队工作人员“a土人”却在微博称,谷大白话近三年视频绝大多数为自己译制,而谷大白话本人非常忙,偶尔只做一两个。
1月4日,“a土人”再次爆料,上个月出版的汤姆·汉克斯的小说集《天才打字机》,中译版译者署名虽然为谷大白话,但在17个短篇故事中,他仅翻译了一篇内容,然而自己却翻译了其中的11篇,其余5篇由其朋友翻译。但署名上,谷大白话成了主要译者,自己却被标为了助理译者。
图片来源:新浪微博截图,“a土人”2018年11月微博爆料
去年11月底,“a土人”与谷大白话结束合作关系,后听说《天才打字机》即将出版,她便主动与谷大白话沟通,并提出了署名诉求。谷大白话当时答应解决署名问题,但之后并未与她继续沟通。而最终出版的《天才打字机》上的署名方式也未经她和其他译者同意。
“a土人”认为,这与谷大白话此前的承诺不符,也不是一种严肃、有效的署名方式,并希望自己和其他译者能够以合理的方式得到应有的署名。
图片来源:新浪微博截图,“a土人”爆料
7日,对此次翻译风波,谷大白话也通过微博回应。他称,由于是想跟朋友一起做事,所以很多事情都是口头协议,同时也承认是自己的疏忽。不过他强调,视频署名的问题并非自己强迫土人,而是一开始就说好的。
他还表示,由于没时间,所以把《天才打字机》外包给了“a土人”,她又找来两位朋友帮忙,谷大白话支付了比市场价高的费用。
对署名一事,他说是自己想得比较简单,以为还是视频翻译类型的合作,所以没仔细考虑。
图片来源:新浪微博截图,谷大白话回应
谷大白话称,“a土人”来沟通署名时,自己也跟出版社联系了,但由于美国和中国的审批流程已经走完,没法这样操作,所以只能以“助理译者”的形式补充上去。
谷大白话表示此事是自己的责任,不过他否认这是剽窃或贪财。
然而,这样的回应也并未平息争议,就连《天才打印机》中译版受到波及,近七百名网友在豆瓣给这本书打了1星。
7日晚间,《天才打字机》的出版方中信出版集团通过微博回应,由于该书译者署名存在异议,将暂停该书的销售,并保留进一步追究的权利。
图片来源:新浪微博截图,中信出版社声明
谷大白话也说,已与出版社达成共识,自己承担书籍召回的费用,所有稿费也会交给“a土人”和她的朋友们。同时,谷大白话的署名将去掉,让“a土人”和其朋友们跟出版社重新签合同,重新走出版流程。
图片来源:新浪微博截图,谷大白话回应
第三方律师上海大成律师事务所李伟华律师称,在谷大白话翻译纠纷中,如果确实有他人参与主要翻译而未予署名,则谷大白话侵害了他人的署名权。
不过,“a土人”曾是谷大白话团队成员,那么如果他们内部沟通好,放弃署名权,谷大白话是否还是涉及侵权呢?
李伟华解释说,署名权本身就是作者可以决定署名或不署名以及如何署名的权利,所以如果作者自己决定不署名,是她的权利,不存在侵害署名权的问题。
但值得注意的是,“a土人”称,自己与其他译者从未就此书的署名问题与谷大白话本人达成协议,也未签订任何合同,她默认出版前谷大白话会与她沟通署名问题。在《天才打字机》出版前,她曾与谷大白话沟通过,并提出署名诉求。
微博用户“Kevin在纽约”也补充说,如果他们之间存在放弃署名的协议,谷大白话此举恐怕也涉嫌欺诈。“如果事先知道该书是某个没有名气的助理翻译的,他们恐怕就不会购买。”
此事一出,谷大白话的风评也不免受到影响。有粉丝表示很失望,“一直以为都是谷大一个人做的,完全不知道还有个其他人的存在,感觉被欺骗了”。也有人戏称,这是自媒体人设崩塌的经典案例。还有人建议,粉丝数较多的微博大号,最好转变经营模式,否则未来风险将高于收益。
7日晚,中信出版社表示将停止该书的销售。律师李伟华说,一般情况下,作者都会向出版社作不侵害他人权利的承诺书,如果谷大白话也有此承诺,那么中信出版集团可以追究他的违约责任。
《天才打字机》封面
记者在某购书网站看到,中信出版集团还未将《天才打字机》下架。但仅有的一条评论写着:“本书由于译者著作权纠纷,出版社已暂停销售,建议想要购买的读者思量后再决定是否下单。”
汤姆·汉克斯曾花了两年的时间,利用拍片的间隙,写下这本《天才打字机》。美国国家公共电台评价该书:“即使汉克斯写一个阴郁的主题,也能让人读到阳光。”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,中国的很多读者恐怕暂时读不到了。(袁秀月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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